網絡電臺的商業市場,目前并不大。即便它搶走了傳統廣播所有的市場,也不過小幾百億而已。重要的是基于音頻生出來的新的東西。這些東西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它屬于未知。但正因為未知,才有想象空間。
去年的廣播電臺這個行當,整體收入200億,其中150億的收入,來自于汽車內收聽這個場景。
拜汽車消費火爆以及火爆后路堵所賜,廣播行業,是唯一一個不受互聯網巨大沖擊的傳統媒體行業。
我把它稱為:最后一個堡壘。
這個堡壘,目前已經開始受到些許挑戰。
網絡音頻,或者說,網絡電臺,正在悄然起步。
比如喜馬拉雅就在4月17日搞了一個可能是該公司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個大會。另外一個同在上海的網絡音頻公司蜻蜓也在近日宣布和小米達成合作。
蜻蜓宣稱它的下載量已經有1.5億,而喜馬拉雅則宣稱它的用戶量達到了1.5億。兩者暗暗較勁同時也說明一個問題:這個行業,已然不是小打小鬧。
用戶聽什么?他們何時聽?
蜻蜓CEO楊廷皓說,網絡音頻目前用戶主要集中收聽有聲書、新聞資訊、情感生活類等類別。就蜻蜓而言,高峰時間段是兩個。其一,早上7-8點,這也是全天同時在線用戶量的頂峰,以新聞資訊為主。其二,晚上9點到深夜1點,以有聲小說、情感夜話為主。
很明顯的一點是,早上的音頻內容偏短,而晚上這個高峰的內容偏長。
當我問及“完播率”這個指標時,楊認為這個指標并不重要,尤其對于新聞資訊而言。相對于完播率,他們更看重所謂的“留存率”。蜻蜓向平臺的網絡電臺運營者提供一些數據分析,以幫助他們更好地吸引各自的聽眾。
喜馬拉雅同樣提供這些數據分析,另外,他們還搞了一個“喜馬拉雅大學”——這個項目在我看來,似乎有點像淘寶大學,專門幫助運營者來運營他們的電臺。而至于數據方面,喜馬拉雅則給了我非常翔實的數據。
這是對喜馬拉雅平臺上TOP1000的電臺(最受歡迎的1000個電臺)統計,在這些類別中,我發現了很有趣的現象:不同類型的節目,對碎片和厚重,是完全不同的。
音樂類、英語類、兒童類,以碎片為主,時長都在5分鐘以下,但有聲書、相聲、最新資訊、歷史以及財經這些類別上,時長20-30分鐘的占優。
5-10分鐘、10-20分鐘,這兩檔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優勢。
以上這份數據和播放完成率(完播率)有關。與蜻蜓不同,喜馬拉雅比較看重這個指標。平臺是否會推薦某個電臺,這是一個重要依據。完播率差的節目,喜馬拉雅一般不會著力推薦。
網絡電臺上,在收聽不到25%內容時就跳出的概率非常大。這就意味著,與其它媒介形式類似(比如文字、視頻),網絡用戶并不太具有耐心。而如果一旦跨過這個檻,他們的耐心都不錯。從類別上說,完播率最高的是英語類別,但考慮到英語類別受歡迎的本來就以5分鐘以下的碎片為主,這個完播率并不讓人驚艷。排在第二的是有聲小說,無論是完播率還是節目時長,都說明這類節目很受歡迎。而這一點,喜馬拉雅和蜻蜓差不多。
在床上,是最重要的收聽場景。
以上這張圖表經過一定技術處理。我隱去了具體的數字指標,然后標注了各類別下的收聽峰值時段。一個大致的共性是:22點幾乎是所有類別的最高峰值時段(新聞資訊在上午10點,兒童類在晚上九點),而23點這個時間段忽然歸于相對沉寂,而到了24點,很多類別就又開始熱鬧了——也許,很多人在23點洗腳洗澡吧。
總體來說,兩家公司的用戶使用習慣差別并不是太大。而內容提供上,目前而言,差異化并不太明顯。比如兩家都會用來作為宣傳的羅輯思維、高曉松這樣的頭部內容,在各自平臺上都有。
不過,事實上,兩家內在的運營邏輯,是有差別的。
喜馬拉雅 vs 蜻蜓
喜馬拉雅偏UGC一點——在這個維度上,廣東的荔枝則更偏UGC——在它的平臺上,任何一個用戶都有這個入口去上傳ta自己的節目。而蜻蜓至今沒有提供用戶上傳入口。
所以,喜馬拉雅會搞喜馬拉雅大學這種培訓電臺運營者的項目,而蜻蜓并沒有類似的運作計劃。
我和楊廷皓有過交流,也和喜馬拉雅的兩位聯合創始人余建軍、陳小雨有過交流。雙方的風格是不同的。
蜻蜓有一個關聯公司叫央廣之聲,而且雙方在去年年底已經正式合并。蜻蜓的主要內容來自于全國的3000家廣播電臺,是非常典型的早期門戶之路:將傳統媒體上的內容在全新的媒體平臺上輸出。
楊廷皓自身經歷中,也有在Hulu的工作履歷,而我們都知道,Hulu在視頻網站中,是標準的PGC類型。
而喜馬拉雅則以UGC起步,喜馬拉雅的兩位聯合創始人對產品二字很熱衷。陳小雨曾經當面和我說過,當初他們是如何如何琢磨AppStore的規則。余建軍是一個連續創業者,陳小雨則是他上一個創業項目的資方代表,被他拉下海一起創業。
相對來說,在當下,喜馬拉雅更注重產品本身,而蜻蜓更注重內容本身。
從短期的發展規劃來看,喜馬拉雅在大力推動UGC的內容輸出,而蜻蜓則用了這個詞:PUGC。蜻蜓因為和很多廣播電臺有一定的合作渠道,他們鼓勵電臺的DJ到蜻蜓上開設自己的個人欄目。蜻蜓一直定位自己是一個互聯網收音機聚合工具,從這個意義上講,它有點像音頻領域中的“今日頭條”。
喜馬拉雅則開始進行一個“喜馬拉雅inside”的計劃,也就是和多家外部公司合作,提供自己的接口,進行內容輸出。這一點,蜻蜓也在做,但從用力大小來看,喜馬拉雅似更猛一些。
其實,雙方都有一個共識:目前整個網絡音頻市場屬于“頭部領先”階段。這和市場的發達程度以及用戶素養有關。
在與雙方的交流中,我都發現,無論是喜馬拉雅還是蜻蜓,如果第三方想做一個網絡電臺受到追捧,離開平臺的推薦是相當困難的——除非你具有羅輯思維、高曉松這樣強大的自我引流能力。
用戶當下還沒有熟練到自己找節目去聽的時刻,平臺自身的推薦至關重要。而這樣的邏輯,使得網絡音頻市場的當下,依然屬于一個“頭部市場”,長尾市場的形成可能還需要時日。
而且,收聽類別上,正如上一節的雙方數據展示,還是以有聲書、新聞資訊、情感聊天這種傳統電臺主打節目為主。
蜻蜓的直播和點播比例各占5成,所謂直播,就是和電臺同步。而喜馬拉雅目前沒有直播型節目,但據悉很快會推出。
盈利構成上,雙方也并不一致。除了大家都做的廣告外,蜻蜓還有一項業務,它的央廣之聲是運營商閱讀基地的重要合作伙伴。在閱讀基地的有聲書類別中,央廣之聲占據了7成的份額,有5000萬的營收,15年預估可以做到1個億。這一塊可能是蜻蜓在眾多網絡音頻公司中所獨有的。
蜻蜓對平臺上的運營者運營自己接單的廣告毫不在意,而喜馬拉雅,則要求比例不高的分成。
網絡音頻的未來
蜻蜓成立于2011年9月,而喜馬拉雅則成立于12年的8月,到目前為止,兩家的歷史都不長。雖然網絡音頻這個行當的歷史很悠久。
在博客紅火的歲月里,一個叫播客的類別已經出現。但當時還不存在大規模的智能手機使用,播客一直是很小眾的玩意兒:拿著PC聽電臺,不是不可以,但總有點奇怪。
隨著智能手機普及,移動互聯網大潮來襲,網絡音頻迅速得到了成長。短短幾年,兩家都累積了億當量級的用戶,算是風口上的一只小豬。
但智能手機的增速已經放緩,對于網絡音頻行業來說,這件事很讓人頭疼,因為它們并沒有建立起真正意義上的盈利。可以這么說,用戶量雖然比較大,但頻率還是不夠高,規模還沒有大到足以產生盈利。
兩家公司都把眼光投向了除智能手機以外的硬件領域。
第一個領域就是汽車。喜馬拉雅在4月17日的大會上就展示了一臺預裝喜馬拉雅電臺的寶馬車。而蜻蜓更是自豪地宣稱,它們已經覆蓋到了100萬臺汽車上,并借助與福特、沃爾沃等汽車廠商的預裝合作,今年有望到達400萬臺。
這個領域看來很美好,但其實依然有些問題。開車時不允許司機對路況之外的東西投入太多注意力,這就意味著在挑選節目時要簡單。
雖然車載廣播是一個很傳統的東西,但它的選擇不多反而是一種方便。網絡音頻的所謂海量節目,在汽車這個場景里,未必有多大的優勢。如何精準地向用戶推薦一個ta喜歡的節目,這是一個需要重視的問題。
接下來的領域是各種智能硬件或家居。陳小雨專門向我暢想了她心目中的未來,而喜馬拉雅本身,也的確和知名的音響生產商漫步者達成了合作。蜻蜓的楊廷皓則對手表這個東西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我注意到他的腕部就戴了一款智能手表,楊自己還主動提及:這款智能手表的三代,我都有。
蘋果手表已經開始預售,雖然楊廷皓認為,真正成熟的蘋果手表可能要到下半年的那一代,但有理由相信,這對網絡音頻,是一個重要的智能硬件。
聲音,是唯一一個可以擺脫眼睛的媒介形式。這個行當的想象空間很大,包括利用音頻進行設備控制。
蘋果的Siri目前技術相當發達,中文的處理有時候會讓一些非互聯網行當的人驚艷:這么聰明!在中國,從網絡音頻/網絡電臺切入,不能說完全不存在這樣的機會。當然,這是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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